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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4风度

  【Chapter24】

  周鸣初收回手,站了起来,视线看着她扭开的半边脸上。

  这张脸上温驯和倔强都有,有时候觉得她性格连中规中矩都算不上,轻易对人释放出一种软弱的亲密,却又有一股不同于表相之下的勇,高高地支着,像退潮之后的沙石,似乎能被人一脚踢散。

  但真踢上去,又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个结果。

  他划开视线去看她的脚,有点肿,脚踝起了个包,人也爱美,指甲盖涂了金色的亮片,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赏心悦目的,但这会因为肿胀,看起来有点金光闪闪的滑稽。

  文禾也发现了,更不想让他看,但又找不到东西去遮,周鸣初像个神经病一样,手里摁断一个电话后,面不改色说了句:“别忙了,现在通风重要。”

  文禾脸一红想瞪他,忽然听到金灵的声音:“周总。”门口,金灵被人扶着过来,她已经戴了护具,走得很慢很小心。

  周鸣初转头看她的脚:“感觉怎么样?”

  金灵说:“骨折位置还好,医生让静养一段时间。”小脚趾骨折不算什么大问题,但要格外小心。

  她移到座位旁看了眼周鸣初的神色,左手试探着伸出去,最后还是搭着门框缓缓坐下,仰头问:“周总,我听说拓展要提前结束是吗?”

  周鸣初确定了这个事:“现在在订票,晚点你们先回广州。”

  “好的。”金灵朝他笑笑,转头看眼文禾,她低头盯着地板,一言不发。

  接连有人受伤,证明训练强度或项目设置是出了问题的,两个部门老总商量过,决定全员休整,提前返回广州。

  因为受伤,文禾也就没能回成老家,她到广州的第三天去了南济医院复查,来这里一是离得近,二是熊美仪说有事找她。

  文禾在这换了药又拿点泡脚的,过去时熊美仪看她一瘸一拐:“脚怎么还伤了?”

  “崴了一下。”文禾说。

  “哦,早知道等你伤好了再叫你。”熊美仪随即又笑:“不过这次是好事,你跑这趟肯定值得。”

  她把文禾带到一面锦旗前:“还记不记得你之前帮过的那个老人家?”

  文禾点点头:“记得。”

  熊美仪指着锦旗旁边的感谢信:“这是他孙女写的,你也该看看,有你一份。”

  文禾这才知道上回熊美仪也跟着给了钱,后来看病人实在经济困难,她们科室就组织了捐款活动,出院后病人女儿特地写信感谢全科室,尤其感谢第一位帮忙的护士阿姨。

  而熊美仪把她叫过来,是她们科室有位老教授知道她先伸出援手,觉得小姑娘善心可嘉,要给她介绍学生开的实验室,说有设备采购的需求,让她去对对参数试试竞标。

  但老教授也说了:“我就是个牵线的,还是要你们设备过硬才行。”

  文禾连忙接话,说了一通保证质量的话又讲多几句感谢,出来时人还有点懵。

  路边等车时听到喇叭声,文禾以为挡了路,一瘸一拐想往旁边挪,那辆车直接开到她身边,梁昆廷打下车窗:“去哪?”

  “梁医生?”文禾惊讶了下:“我……回家。”

  “一起吧。”梁昆廷探身替她打开车门:“后面有车,先上来。”

  文禾只好打开车门坐进去。

  梁昆廷望了望她的脚,又望一眼B区大楼:“脚伤怎么跑的内科?”

  文禾摇摇头,把刚刚的事说给他听,梁昆廷想起她刚刚发呆:“所以,你会为这个烦恼?”

  烦恼吗?文禾也笑了下,很干脆地说了句:“那倒没有。”

  可能有感慨,但高兴绝对压过其它情绪。销售已经成习惯,在她的心里,成单好像已经开始盖过其它东西,思维也被套进一个利益公式的模型。

  文禾在刚进销售的时候听张尔珍说过,做销售就是攀一座又一座的山,各种意义上的攀和登,当有一天你不在乎姿态好不好看,得来正不正当,你就离一个成功的销售不远了。

  她发呆,只是想到曾经跟周鸣初说过自己运气不好,又想到有同事说销售做到最后全是玄学,有时候跑断腿都没结果,在家躺着却突然掉下一单。

  她在想,玄学到底是既得者的谦词,还是人的内心中,对不劳而获的一种期待。

  梁昆廷问:“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后做好事都有了功利心?”

  “是啊。”文禾半真半假地感叹:“以后我到医院就盯着需要帮助的人,说不定还能走一回运,碰到像这样的好事。”

  到家时一起坐电梯上去,梁昆廷帮她按着电梯门,也指指脚:“多冰敷,静养,这几天尽量不要走路。”说完犹豫两秒,似乎吞下一句什么,最后朝她报了个微笑:“早日康复。”

  文禾点点头:“谢谢。”

  她一步步挪回家,发了条朋友圈自嘲这倒霉的本命年,过不久,周鸣初打来电话。

  “喂?”

  大概是看到她又去医院,周鸣初问:“脚严重了?”

  文禾说:“没有,就是去复查。”她坐在沙发上,慢慢地,小心翼翼地把脚抬高。

  周鸣初又问:“复查结果怎么样。”

  文禾闷闷地说:“没什么,让我尽量别下地。”

  又是这种别别扭扭的声气,周鸣初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什么表情:“那就在家待着,不要出门。”

  两厢沉默了一会,文禾说:“没事我挂了。”

  “我还在安徽。”周鸣初说:“明天去趟江苏,下个礼拜回广州。”接着问:“打火机还在不在?”

  他明知故问,文禾一开始没吭声,但周鸣初似乎变得格外有耐心,文禾熬不过他,最终嗯了一声。

  周鸣初听到了:“收好,等我回去。”

  他话说得很顺,轻飘飘很自然就这么说出来,似乎这些天只是她单方面在跟他对峙,文禾咬咬唇说:“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等你。”

  周鸣初像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,只说了句:“我尽量早点。”

  文禾盯着天花板,脑子里划过好几个念头,最后低低应一句:“好。”

  周鸣初挂了电话走出外面,许明灿正在看他们公司的住宿单,顺便问:“你们这次团建花了多少钱?”

  周鸣初报个大概的价给他,许明灿一听:“利润点不低。”他计了计各项成本,交通住宿加项目:“这种拓展公司能挣不少。”

  “你想做?”周鸣初评价道:“你这脑子经商经晚了,早就该做生意。”专业也读错了,应该读商科,好过读什么哲学心理学。

  许明灿也没否认:“这里的地便宜,你们这个拓展公司也是找我们签的合同价,如果我们能直接对接,也不是做不来。”企业服务,尤其这种做团建拓展的公司,他不认为有什么很高的门槛。

  周鸣初说:“门槛低就意味着竞争大,这个行业客户黏性不高,消费频次也低,没你想的那么好做。”又淡淡说了句:“听说你爸想投资医疗美容,你回头可以跟他聊聊这个。”

  许明灿顿了下,过会把话题一转:“听说你表弟又失恋了。”

  周鸣初点点头:“又被骗了。”宋川的恋爱史就是给身边人制造笑料,他也奇怪,姓宋的哪来这么一个情种。

  许明灿却笑,见怪不怪地问:“听说你外公今年要回来过中秋。”

  周鸣初说:“不确定,可能回来。”

  许明灿签完字抬头看他,想起他那位德高望重,但沉默寡言的外公。

  他其实更像他外公,冷静的学者,总是一言不发地审视着所有人,但只是观察人和事物和关系之间的规律,并不走近任何一个。

  都是宋家的外甥,宋川跟周鸣初长成了两个样,一个大大咧咧极度渴望亲密关系,一个则对亲密关系充满了审视。

  而审视过头,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苛刻。

  周鸣初起身摆弄音响,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:“喂?”

  那边不知道说的什么,他眉头一皱:“不要再打过来。”直接挂掉。

  依稀听到是个女声,许明灿问:“谁?”见周鸣初不说话,他开始猜:“是你妈给你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?”

  周鸣初没理他。

  许明灿不由笑:“说的什么你就这么挂了,多没风度。”

  周鸣初说:“我从来不把风度当人生追求。”

  “但你却关心一个女下属的脚伤。”许明灿忽然好奇心发作:“过年那会,到底是人家想搭你的车,还是你主动要载人家?”

  桌上放着不知道谁送来的甜点,周鸣初拆开叉子,食指把一碟红茶芝士按到跟前。

  顶上几颗蓝莓酸得要死,他把蓝莓叉到一边,慢吞吞吃了几口才说:“电话是卢静珠打的。”

  许明灿一愣。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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