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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9不痛快 贴过来

  【Chapter39】

  不能怪唐书宜,她是真的太惊讶了。

  她还清楚记得许明灿说过的话,一直以为周鸣初跟这个安徽姑娘好上了,结果此时此刻,人家在跟另一个男的亲密。

  唐书宜摸不着头脑,等了会没等到周鸣初的回复,不由托着肚子走出去,刚好看到文禾。

  文禾朝她笑了下:“唐医生。”

  “好久不见。”唐书宜也跟她打招呼:“来做项目吗?”

  文禾嗯了一声,看着她肚子,想起过年那会还只是听说备孕,没想到再见面,人家肚子都这么大了。

  “几个月了?”文禾问。

  “七个多月,马上休产假。”唐书宜笑着看了眼梁昆廷,实在收不住心里的探究,问道:“这位是?”

  文禾给她介绍:“我男朋友。”

  带着一闪而过的诧异,唐书宜跟梁昆廷打了招呼,又看着文禾去拍照敷麻药,去做项目。

  梁昆廷坐在客区等她。

  送女朋友来做项目的不少见,等着女朋友做完的却只有一半,唐书宜多看了两眼,手机收到一条信息:『大肚婆,看你老公看厌了?』

  是卢静珠。

  唐书宜见她站在通道的另一边,走过去问:“忙完了?”

  “刚接完一个面诊。”卢静珠两只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,视线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那边的梁昆廷,再朝唐书宜扬扬下巴:“走啊,去我办公室喝茶。”

  “你今天这么有空?”

  “今天预约少。”

  唐书宜跟她到楼上办公室,人往沙发一坐:“还是你这里舒服。”她太羡慕了。

  “有什么好羡慕的,我一天做五个客人,不如你开一台手术。”卢静珠递给她一套乳霜和油:“当身体油吧。”

  唐书宜说:“我以为你要送我袪妊娠纹的。”

  卢静珠看她肚子:“你现在纹多?”

  “现在还好,等生完看看,如果生完太多,我就直接做腹壁了。”

  做腹壁要切皮,卢静珠说:“你来,到时候我找黄教授给你做ADT。”

  唐书宜酸溜溜地说:“还是你人脉广。”又讲:“大家都在猜,说你明年准备出去自己单干。”

  卢静珠笑着说:“干什么,卖早餐?”

  她打太极,唐书宜直接问:“谷总不给你投点钱?”她好奇:“我怎么听说他升职了,现在管DC的整个大中华区?”

  “是吧?还没确定。”卢静珠转了转椅子,忽然说:“我倒是想找周鸣初借点钱。”

  唐书宜哈哈笑:“你是想让周鸣初帮你,向他爸要点钱吧?”

  卢静珠也没否认,撑着脑袋说:“别看他们父子关系差,周叔叔做梦都想跟这个儿子好好相处。”他一句话,比别人一百句都顶用。

  唐书宜笑了笑,看她随手接起一个工作电话,那边劈头盖脸不知道说的什么,她轻轻巧巧地就把谈话节奏给拉慢了,声音听起来很有耐心很不急躁,即使接电话时一脸的漫不经心,身体靠在椅子上,手指卷着额角的一点碎发。

  卢静珠客源很好,很多企业高管和富太太都愿意找她做项目。最她知道怎么跟人相处,只要她想,她可以让所有人都舒服;当然,也可以让所有人都不舒服。

  一个多小时后,楼下的文禾终于受完酷刑。

  真的是酷刑,哪怕敷了麻药,密密麻麻的针在脸上滚来滚去,眼周唇周鼻翼最痛,痛得她都流眼泪了。

  出来时戴个口罩,梁昆廷左看右看,忽然作势要去揭她的口罩,她连忙躲开:“别动。”

  梁昆廷笑着说:“我再给你弄个墨镜,把脑门也遮一下?”

  文禾把刘海弄下来,闷闷地说:“我说了让你先回去。”

  “也没等多久。”梁昆廷揿下梯键:“你不是说你约好的同事突然没空?总要有人陪你吧。”

  “不用,这又不是做手术……”文禾走进电梯,梁昆廷逗她:“你现在跟你养的那只猫一个样了。”

  “嗯?”文禾没太懂。

  梁昆廷说:“你那只猫不是叫麻圆么?”他顺便指了指电梯门。

  梯门像镜子,照出文禾包得严严实实的一张脸,近看能看出额头一片红。

  他是说她像早餐店卖的麻圆,一脸的孔。

  “……”文禾有点羞恼,抿了抿嘴角说:“你才麻圆。”

  她发脾气都闷闷的,梁昆廷笑了下,出电梯时,顺势握住她的手腕。

  文禾还微微有点僵硬,梁昆廷却表现得很自然,像来时搂她那样,一路护进车里。

  只是车子开出一段,他总是转头看文禾。

  文禾觉得有些奇怪,正想说话,梁昆廷先开口问:“你那个朋友搬走了?”

  他说的是毛露露,文禾点点头:“搬了。”

  “搬去哪?”

  “也在天河,离她上班的地方不算远。”文禾看过照片,两室的小区房,小区绿化也不错,没事可以下去散散步,不像城中村这边,连个散步的地方都没有。

  绿灯起步,梁昆廷问:“最近工作怎么样?”

  “还行,就是有点忙。”

  “总要出差吗?”

  “嗯。”

  梁昆廷忽然叹气。

  文禾正跟孟珍珍说这回做的项目,从微信界面抬头,见他表情有些无奈,愣了下问:“怎么了?”

  梁昆廷说:“我想到在门诊碰到的一些病人。”

  “什么病人?”

  “答非所问,或者什么都想说。”

  文禾一怔:“啊?”

  梁昆廷给她举例:“就是比如病人来看头痛,我问症状,他会把今天搭的地铁几号线都说我听……问有没有医保,她会告诉我今天几点出的门,问有没有慢性病在服药,他会说自己儿子干的什么工作……”

  抓不住重点的背后,都是倾诉欲。

  他能理解他们,见到医生有种什么都想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,所以他有时候只能被迫听一些跟病情无关紧要的话,但现在,他却希望她能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。

  工作之外的,出租房之外的,流水账,什么都可以。

  文禾顿了好一会,不太确定地问:“你想听我的流水账吗?”

  刚好到达吃饭的地方,梁昆廷开去找车位。

  他有点强迫症,两边必须一样的宽,不然就要重新停过。

  但好在他技术到位,重来一遍就停好了。停完绕过去给文禾开门,也回答她刚刚的问题。

  “一起吃饭喝汤一起逛街散步,听听你那里有什么流水帐,再听听我今天给我们主任背了什么锅,昨天被我大伯叫去拉了几车砖……谈恋爱不就是这样吗?”说说笑笑,饮饮食食,再慢慢的,日积月累地更了解对方。

  文禾听了,歪着脑袋看他。

  梁昆廷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,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开,让那一片皮肤透透气,见她顶着个红红的脑门,看起来格外可爱。

  他笑了下,把车里摸来的一顶鸭舌帽扣到她脑袋上,低声说:“你什么话都不跟我说,我才会觉得无聊。”

  文禾看着他认真的眼睛,忽然想,她其实也只是想找一个愿意听自己讲流水账的男人。

  但她也是真的忙。

  已经是11月,对销售来说这就已经是年底了,各种定业绩定目标,各种催合同收款,文禾连那个周末都顶着一张大红脸在外面跑。

  本来以为只是平静忙碌的一个月,却没想到新的一周,忽然传来采购叶总被举报的消息。

  文禾震惊不已。

  她收到消息的时候,销售这边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。

  “有点意思啊,采购总和采购BP谈恋爱,还顺手提拔了一个仓库仔,玩儿爱屋及乌这一套呢?”

  “是吧?怪不得叶总那么正人君子,送上门的女的不要,原来喜欢吃窝边草。”

  因为跟章茹关系好,很快有八卦的问到文禾:“听说叶总跟章茹谈恋爱,你知道吗?”

  文禾摇摇头:“不太清楚……”

  一旁,金灵嗤地笑出声。

  文禾皱起眉头看她,她毫不示弱地看回来,旁边已经有人问:“你不是跟那个谁关系很好吗?”

  在大部分人眼里,章茹是能帮她打人的关系,要说她不知道那两个人谈恋爱,有点扯。

  文禾说:“不好意思,我确实不知道。”

  她嘴巴紧,其他人也不愿再问她,转而讲起被人拍到的那张照片,叶总跟章茹在深夜的停车场搂搂抱抱,听说监控也查到他们一起上车的画面。

  文禾不想应付这些人津津乐道的嘴脸,但有些事发酵得很快,不过几天时间,叶印阳就被董事会停了职。

  能到停职这个份上,当然不是一场办公室恋情能促就的。

  除了办公室恋情和滥用职权,还有被供应商举报串标,和被销售投诉。

  文禾不太能理解这个,刚好经理喊她,她装作八卦顺势问了一嘴,才知道是一批仪器被代理商退货,因为镜片的问题。

  她还想再问,经理说:“你管这么多干什么?我刚把供应商的考核表发到你邮箱了,你把那几个子表核对一遍,数据不能错,补齐以后去给周总签一下。”

  “好的。”文禾走到工位,看见晶晶正堵着周鸣初在说什么,周鸣初还是那副不太耐烦的样子,没讲几句就走了。

  过道很长,不知道谁弄了辆推车拦在中间,他踢着万向轮拨到一边,走回办公室。

  文禾埋头办完手上的事,拿起东西进去给他签,周鸣初说:“原始数据发给我。”

  “好的。”文禾折返回去发了一遍,其他同事经过,她又听到他们在说叶总的事,说他看起来正直,没想到也会拿回扣。

  另一个同事笑:“采购不拿回扣相当于老鼠不偷油,你觉得有可能吗?”又说:“他刚来的时候还查别人呢,原来贼喊捉贼。”

  文禾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,她重新回到周鸣初办公室,等他签完字问了句:“周总,你知道叶总被停职的事吗?”

  “你觉得我知道吗?”周鸣初的目光从电脑上转向她。

  这种目光文禾常见,不过是嫌她又问了句废话,但她还有废话要问:“我觉得叶总是一个好人,不可能以权谋私,这批货……是不是本身就有问题?”

  周鸣初往椅子后面一靠:“你是不太闲了,一天到晚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?”

  文禾说:“叶总是一个正直的人。”

  “你跟他很多接触?怎么确认他是一个正直的人?”周鸣初一如既往沉着脸:“做你自己本职工作,这不是你该管的事。”说着示意她可以离开。

  文禾站在那没走:“这件事情,王总应该有提前跟你报备过?”

  “你什么意思?”周鸣初一时脸色很不好。

  他足够敏锐,视线也足够严刻,换作以前的文禾,可能早就被他盯得不敢出声,但得罪过他那么多回,也不在乎这一回了。

  她只是在想,多少经销商都是抓在他手里的,进货批量使用数据,产品不经过他是不可能召回的,但王东尼这次的行为,作为销售一把手的周鸣初居然默许了。

  “你很早就知道王总想做什么对吗?”文禾问。

  她太平静,周鸣初不由眯了下眼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记起她和章茹的关系,又生硬地提醒:“这是工作,不是靠你们吃吃喝喝的友情可以左右什么的,自己现实点,不该管的不要管,这也不在你的能力范围内。”

  生硬刻薄,尖锐不客气,他的态度对文禾来说犹如心脏里长着的一摊挠不下的藓,她麻木地屏蔽着这些,本来还想再问点什么,但忽然想起一件事,比如没有叶印阳,公司总经理的第一顺位人选,是周鸣初。

  “好的,今天是我冒犯了,周总不要跟我一般见识。”说完这句,文禾转身离开。

  周鸣初看着她的背影,笔头顿在桌面,重重地皱起眉。

  文禾就这样在他钢刀般的视线中走回自己工位,整理资料准备外出时,金灵走过来:“文禾姐今天跑哪里?”

  “去趟博罗。”

  “哦,是今天有单要开吧?真好。”金灵伸出手,假装帮她拍拍衣服上的褶皱:“文禾姐资源挺多的,教教我吗?”

  “我也没什么经验……”文禾不着痕迹地跟她拉开距离。

  金灵看出来了,心里冷笑嘴里小声问:“百特那个经销商分给你了吧?”

  是有这么件事,文禾点点头:“我也刚接手。”

  “周总真好,对文禾姐尤其好,不过肯定也是文禾姐让他满意吧?”金灵看着文禾,笑眯眯慢吞吞说出后半句:“我说的工作。”

  文禾拉上包包拉链,看了眼金灵,本来没打算搭理她,但离开时听到她小声说了句:“装什么装。”

  文禾回头,金灵还没事人一样跟她笑,但等她重新提着包包出去,金灵嘴角小幅度拉动了下,都不知道跟周鸣初睡过多少次,装什么装。

  回工位时听几个同事在笑,说起下次华东的渠道会,问她:“金灵,下回华东的渠道会应该也是你主持吧?”

  金灵笑了笑:“还不确定。”

  另一个同事笃定道:“应该还是你,华北那次不错啊,我客户拍了你好多照片,到现在还老跟我夸你,说我们公司的美女主持又漂亮,又会讲。”

  金灵其实没太大感觉,一场主持而已,她在学校经常干,商业主持也没少接,不觉得有什么好夸的,但还是应付了他们几句。

  午休时人懒懒的,金灵起来去碎纸,经过小会议室往里瞟了一眼,回来时又见没人就进去看了看,手机刚掏出来,忽然听见一道声音问:“拍什么?”

  金灵吓得打了个冷颤,回头一看:“周总……”

  周鸣初走进去,桌面文件扫一眼,缓慢说:“我不知道除了偷听,你还有偷拍的习惯。”

  金灵勉强镇定:“没有的,周总误会了,我就是看你们下去送客户,怕窗子外面的风把文件吹飞了,就进来整理一下……”

  周鸣初无动于衷,目光压得金灵整颗心都缩了起来。

  外面陆续有吃过午饭的同事回来或经过,她站在那里又怕又难堪,只能将目光投向张尔珍:“珍姐,我真的就是想帮忙收拾一下……”

  张尔珍走过去,同样皱着眉头训道:“你现在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,这次是进会议室,下次是不是要直接跑周总办公室去找文件?”

  金灵一张脸唰地通红。

  张尔珍平时对她一直是放任的态度,不想管也不敢惹,忽然也劈头盖脸一通训,训得她心慌手抖,忽然余光扫见王东尼也在外面,他隔着几个工位朝她这边看了看,然后没事人一样揣着兜走了。

  金灵浑身冷透。

 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走出这间会议室的,只记得出来时个个看好戏一样,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耐人寻味。

  她习惯别人的目光,但多是因为夸奖,像这样的时刻少之又少,所以格外记得住,也格外难以释怀。

  晚上王东尼倒是安慰了她一遍:“别生气,高佬周就是那么个人,他谁都不留情面,我要是过去替你说话,他更加不会放过你。”

  金灵说:“谁都不留情面,不见得吧?换了文禾可能就不这样了。”

  王东尼知道她跟文禾不对付,没兴趣老是管女的之间这点破事:“文禾有男朋友,一个开雅阁的,看起来也人模人样,不比高佬周差。”

  金灵似笑非笑地问:“她和周总一起在河北待过,大区的邓经理没说什么吗?”她觉得王东尼蠢,有时候难免上了脸,却不想这一问触到王东尼逆鳞。

  他冷冷地丢开她的手:“邓宝昌那小子牛了,高佬周一升,现在整个人都朝着他。”说完又恨恨地骂了声傻逼。

  金灵欲言又止。

  她了解王东尼这个人,优点是胆子大,缺点是讨厌别人指手画脚,尤其受不了其他人的质疑。

  她本来还想提醒不要太信周鸣初,但知道他耐心也就这么点,又想到中午被他扔下不管的事,心里隐隐的膈应和不舒服,于是在他去洗澡的时候把他手机解开,争分夺秒地录了一些东西。

  人总要多留个心眼。

  第一天上班看见文禾,金灵想跟她打招呼,先听晶晶在通知周末聚餐,可以带家属。

  “音乐会的海鲜自助餐,蛮贵的,你们要参加的在群里报一下,我统计。”晶晶说。

  金灵想起王东尼的话,笑着问:“文禾姐有人要带吗?”

  办公室太吵,文禾装没听见她的话,耳边又有人开始问:“什么算家属啊?男女朋友算吗?暧昧对象呢?我老表呢?我邻居呢?”

  “对啊,能带几个啊?我们家双胞胎能带吗?”问题接一连三。

  晶晶被问得有点蒙,想了想,发信息去跟周鸣初确认。

  周鸣初收到信息,密密麻麻,觉得这个BP脑回路缺了一格,讲点事情永远要分段,也永远学不会什么叫详略得当。

  他正想发作,那边可能也意识到不对,撤回去,几分钟后重新发来一条信息,说已经通知了,每位同事能带一位亲友。

  过会,又问他有没有要带的家属,说自助餐是按人头算的,要提前订位。

  周鸣初实在是懒得回复她:『你预多几个位置,把想带客户的也考虑进去。』

  那边回了两个字:『好的。』

  一场高管会开完,群里已经开始有人报名。

  文禾的头像闪现了下,点进去,她有人要带,至于带的是谁,不用想也知道。

  周鸣初锁上手机。

  不跟女下属产生工作以外的联系应该是原则,他破了这个原则,现在她又把原则竖了起来。挺好的,她有她的选择,他们也各有各的位置,谁都别影响谁。

  顿一会又想起那个医生,当时在楼下碰到,他如果坦坦荡荡,他还会高看他一眼,而不是耍一些不痛快的伎俩,像摆样子,卖弄关系的同行。

  假模假式,飞扬浮躁。

  很快周末,聚餐如约到来。

  音乐会在海珠,文禾跟梁昆廷一起出现,获得了意料之中的关注。

  好在梁昆廷够淡定也适应良好,他待人接物都很有一套,接得了调侃也扛得住打量,不端着,交谈时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修养。

  小蔡偷偷扯文禾袖子:“文禾姐,你男朋友好帅啊。”

  晶晶也说:“你不声不声,居然谈了个型男?”

  文禾被她们拉着问了又问,红着脸回到梁昆廷身边。

  梁昆廷往后看一眼:“刚刚在说什么?”

  “她们说你是型男。”

  “那看来我剃头这两百块没白花。”

  “男的剃头也这么贵吗?”文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。

  “说是什么首席造型总监,不知道工龄有没有三年。”梁昆廷微微低头:“你帮我看看,我感觉他把我发顶铲秃了一块。”

  文禾憋着笑:“没秃,好好的。”

  梁昆廷说:“你看清楚点,头顶往后的位置,有点痛。”

  他有这么高,文禾只能一再地踮起脚去看,忽然腰间一紧,被他揽到怀里。

  文禾还没习惯跟他这么亲密,脑袋往旁边稍了稍,梁昆廷摸摸她的耳朵,神色温柔又认真:“我刚刚看甜品台换新了,去找点吃的?”

  文禾点点头:“好。”

  她跟着梁昆廷往甜品台走,冷不丁看见周鸣初,心里闪过一点不舒服的念头,尤其在梁昆廷刻意收紧手臂的时候。

  周鸣初站在一楼看着他们,略微的好整以暇,但没太关注,只是轻飘飘的一眼,很快跟旁边的客户说起话。

  还真有同事带了客户来,文禾默默记下,心想再有下次,她也要喊客户一起,不放过任何一次跟客户接触的机会。

  一旁,梁昆廷若无其事地问文禾:“你在我们医院装的那台机还顺利吗?”

  文禾点点头:“挺顺利的。”目前还没出过什么问题,就等着年底去请款了。

  梁昆廷再问:“你跟我们医院那个姓熊的护士长,关系挺好的?”

  他们医院有两个姓熊的护士长,文禾不太确定:“是叫熊美仪的那个吗?”

  梁昆廷想了想,是这个名字:“我们医院今年评优有她。”接着说:“她今年拿了一面锦旗,还有感谢信,都在院办那边。”

  文禾当然记得这件事,毕竟跟她也有关系。

  她想起熊美仪,最开始确实是鞍前马后,直到周鸣初骂她给人当保姆。她虽然气周鸣初那样说话,但也意识到自己确实一直在增加沉没成本,所以开始疏远熊美仪,没想到熊美仪后面反而变得主动,变得更愿意帮她。

  文禾想起一句话,近则多辱,远了人家反而把你当个人,当个有脾气的神秘的人,然后生起一些讨好的,想再次亲近的心思。

  做销售要会揣摩人心,跟周鸣初比起来,文禾觉得自己这条路还有得走。

  甜品台那边有几个同事和家属,梁昆廷和他们聊了几句,又转头跟文禾说:“你还记不记得你让我抢救的一个阿伯?他要是也给我送了一面锦旗,说不定我现在也在评优榜上。”

  文禾当然记得,也开玩笑似地回了一句:“医生救死扶伤不是应该的么,原来你也这么功利。”

  梁昆廷帮她拿蛋糕,选了车厘子最大最新鲜的那一块,实际想问的是:“刚开始认识那会,你是不是很提防我?”

  文禾接过蛋糕,一时没吭声。

  梁昆廷也没催她,转头跟旁边她的同事讲话,同事小孩拿了个苹果因为缺牙咬不开,他接到手里,用虎口掰开了再递回去。

  小孩说完谢谢,害羞地跑了。

  梁昆廷站在那里,张扬也挺拔,不管跟谁说话,总会分一点注意力在女朋友身上,哪怕是服务员端了个盘子过来,也会下意识把她拉到旁边,护着她。

  文禾不想比较,但他确实比任何时候的杨宇都更温柔和体贴。

  他们端着吃的去观景台,人少,风虚虚地吹着,文禾跟他说了杨宇的事。

  她那个时候是真的不太想谈恋爱。

  梁昆廷听完,伸手摸摸她的头发,半晌说:“那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男的。”又说:“还好我只是被你打晕了一阵,没有一棍子打死。”说完轻轻碰了碰她额头,心疼她遇到的所有事。

  他知道她父母走得早,而且当年都是在广州火化的,只有骨灰回了老家,所以她总觉得她爸妈的魂还在广州,对这座城市有一种不可说的向往。

  他更知道广州对她来说有特殊意义,也庆幸自己出生的城市是她向往的地方,讲起来,两个人之间好像有一种奇妙的联系。

  只是不知道此刻的亲密完全落入别人眼里。

  周鸣初站在太阳伞下,觉得地方太小,到哪都能碰到这两个人,像鞋底的石子,不影响走路但无法忽视,每一步都在提醒存在。

  好在没多久,两人分开了。

  周鸣初站在那里没动,晶晶跟小蔡刚好上来,见梁昆廷要走:“这么快啊?才来没多久诶。”

  文禾说:“他临时有点事。”医院打电话,说有人给他送锦旗。

  刚刚才讲到锦旗就有人送,两人对视了一眼,都隐隐憋着笑。

  晶晶跟小蔡的神情立马变得暧昧,晶晶说:“一会还有歌手表演,还没到场呢,玩完再走吧?”

  “下次再来,下次我请你们。”梁昆廷带着文禾往外面走,见到周鸣初,礼貌性点了点头,转身时,几乎整个手臂都揽住文禾。

  文禾再次感受到他的刻意,来自于对周鸣初的一种反射性动作。

  她心里微微不适,送他到停车场,梁昆廷还问:“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吗?”

  文禾说:“你去吧,我等下还要去见朋友。”她还约了潇潇,晚点要过去,省得几个地方跑了。

  梁昆廷说:“那你见完给我打电话,我去接你。”

  文禾点点头,看他发动车子走远,人在原地站了站,回去的路上碰到周鸣初。

  “男朋友走了?”他明知故问,又说:“看来你们感情不错。”

  “谢谢。”除了道谢,文禾想不到再能和他说什么。

  她想走,周鸣初像一堵墙一样站在那里:“真的感情不错,就用不着炫耀了。”

  文禾被他这句话绊住:“你什么意思?”

  “你知道我什么意思。”周鸣初视线笔直地看着她:“我说过,这个医生不怎么样。”

  文禾张了张嘴,忽然气不打一处来:“你到底是看不起我找的男朋友,还是看不起我?”

  周鸣初看她一会,片刻后平静道:“他不给我找不痛快,什么都好说。”

  到底谁给谁找不痛快,文禾的情绪被他这些话拿住,她想起杨宇,想起被他一次又一次提起的杨宇,忽然主动向他走了一步:“多不痛快,比杨宇还让你不痛快吗?”

  她露出一个无谓的笑:“其实我就是很蠢很好骗很容易满足,人家对我好一点我就会贴上去,刚进公司那会对我好的如果是你,我一样会贴过来。”

  周鸣初垂着眼看她,文禾轻声问:“满意了吗?跟你心里对我的判断吻合了吗?”

  周鸣初不清不楚地皱了下眉。

  文禾往后退开,忽然又笑:“不太对,虽然你比杨宇职位高,比他有钱,但我应该也不会找你。”说完转身就走。

  歌手开始登台,文禾没心思继续在这待,她给潇潇打了个电话,提前过去跟她见面。

  潇潇那里有一些资料,可以证明王东尼和金灵的所作所为。

  拿到东西后,文禾花了一整个周末在整理这些东西,等到新一周,她直接把举报邮件发给了公司高层,也想好了要辞职。,divclass=exc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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